辣评:大学校长“痛苦”的根源
来自国内9所顶尖高校的校长们在复旦大学日前举行的大学校长联谊会上面对“内部管理”问题,大叹苦经。在这些大学校长眼里,当校长成了“高风险职业”。 大学校长的“苦经”,当然有来自外界的问题。比如,没
来自国内9所顶尖高校的校长们在复旦大学日前举行的大学校长联谊会上面对“内部管理”问题,大叹苦经。在这些大学校长眼里,当校长成了“高风险职业”。
大学校长的“苦经”,当然有来自外界的问题。比如,没有办学自主权,要应付上级部门的检查、评估,要按照上级部门的行政指令办事,而这些又受制于当下的校长任命制度——大学校长由上级部门任命、考核、评价,校长们必须对上负责。说得更明白一点,校长必须对政绩负责。
但是,如果把这些都归为外部问题,显然不符合实情。我国大学的行政化问题,一方面表现为外部的行政干预过多,而另一方面,是校内的行政化风气严重。也许大学校长在当前对上级的任命、考核无能为力,但是,在转变校内行政管理上,却有足够的空间。遗憾的是,不少大学校长不但没有利用好这些空间,还反过来通过自己的各种办学行动,加剧着大学的行政化。
比如,校长们抱怨大学的管理太复杂了,校长一人要承担学术、行政、人事等各种管理。那么请问,校长可不可以只管行政,不管学术?没有任何一个来自上级的文件,要求一所大学的校长要掌控学校的学术权。也曾有一些行政部门的官员“语重心长”地告诉校领导,你们当了学校校长,就要“忘记”自己还是学者,不要再从事什么学术研究,一心搞好管理就可以了。可是,有多少大学的校长,不是依旧在带博士、硕士,继续带课题组搞科研吗?!这不但分散了其校长岗位的精力,也违背了基本的利益回避原则:校长们可利用手中的行政权,为自己捞取各种学术资源、教育声誉。近年来的院士评审、国家重大课题立项、国家教学名师,不乏“校座”的身影,这已成为教育腐败、学术腐败的一大源头。
在诸多发达国家,一名学者,不管有多大的学术成就,一旦担任大学校长,就得放弃学术事务,专心做管理工作。因为,当校长不再从事学术研究,无法用行政权为自己谋求学术福利与教育福利时,他就能更好地行使行政权,而不去涉及教育权和学术权。
但我国校长的“困惑”和“痛苦”,大多始于此:自己身在其中,利益与自己直接紧密挂钩。于是,校长们考虑的,可能不是怎样办好大学,而是怎样平衡利益。
在现代大学制度中,行政权与教育权、学术权的关系是:学校行政是执行学校教授委员会(或学术委员会)的教育决策和学术决策的机构。在这种关系中,教授委员会、学术委员会独立运作,校长不用去想着怎样指示教授委员会、学术委员会干什么,工作职责十分明晰。
当教育权和学术权从行政的手中转移到教授手中,大学校长们与外部打交道也会更有底气——在面对行政的指令与要求时,大学校长完全可以以本校教授委员会、学术委员会的决定加以拒绝。可现在的问题是,我们的大学没有这样的机构,办学由行政说了算。因此,行政面对更大权力的行政机构,无从拒绝。
大学校长们摆脱“苦海”的最好办法,或许就是从自己不再从事学术活动,进行利益回避开始,进而在学校内推行行政权与教育权、学术权分离,建立“学术自治,教授治校”的办学机制,制订各种责、权、利明晰的“大学章程”。当自己带头放弃“利益”,其他利益堡垒也就很容易攻破。
人们所担忧的是,校长们其实并不真的以此为苦,而是表面上叹苦,实际上乐在其中。就像对于国家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里所指出的,要“取消学校实际存在的行政级别”,诸多在各种场合大声反对教育行政化的校长,实际上却认为,取消行政级别将贬低教育的地位。校长叹“苦经”的真正用意或许是:希望外部给大学更大的自主权,而在校内,自己一如既往掌控“所有权”。
办好一所大学,世界一流大学总结的是16字经验——自主办学、学术自治、教授治校、学生自治。这其实就告诉大学校长们:不是要校长多管理什么,而是减少对教师、对学生的管理。手中没有多大权力的校长才是真正的好校长。(责任编辑:www.360gaokao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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